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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真迹报道:中国著名学者画家——刘新华

发布时间: 2020-12-04 来源:

【艺术简历】

  刘新华,天津市人。籍贯:河北河间市。

  毕业于日本京都艺术大学大学院,文学硕士、美术硕士、美学博士。

  天津大学工笔重彩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艺术研究院导师、教授、一级美术师;文化部现代工笔画院副院长;中国美协重彩画研究会副院长。

  刘新华先生启蒙于画家姜毅然、田世光先生,对中国传统花鸟画进行了深入研习,在日本留学期间又受教于著名日本画家松尾敏男、加山又造、上村纯之等先生。

  刘新华先生的作品别开蹊径,画面典雅清新,开创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在艺术审美上他兼收并蓄,抒发着自己对生活的独特感悟,并在石色使用上创造了与众不同的程序与效果,使材料美感与意境美相应相和,凸显了其淡雅静谧的情怀,焕发着蓬勃的新意与人文情怀,展现着作者慧心独具的审美情思和基于传统的现代艺术美感。

重彩工笔作品

  《故土》,重彩工笔、日本白麻纸本,画材:石色、水色、墨,尺寸:200.8×149cm,制作年代:2009年

万物静观皆自得

  ——刘新华花鸟画的境界

  文/萧玉田(中国工笔画学会常务副会长)

  刘新华先生是一位善于在寻常事物中发现美,並使之升华为优秀的绘画作品的杰出的艺术家。秋收之后,东北、华北田野坡地,随处可见玉米秸秆收割后遗存在土地上一片一片的玉米茬子,无论是农民亦或是城里人对玉米茬地都司空见惯,乃至熟视无睹,唯有刘新华发现了这在常人眼中普通再普通的玉米茬地里蕴藏的美,这片土地勾起了他对青年时代上山下乡的记忆,勾起了他在东洋留学工作时对祖国、对故土的那种魂牵梦绕的思念与眷恋,这是他心中的土地,他被这片寻常的土地感动,也激发出创作的灵感,他倾入了自已浓浓的情感,将其淬炼成感动观众的精美的作品,这就是入选第11届全国美展展出的代表作“故土”,以及后来陆续创作的系列作品,精工精美的画面承载着画家浓烈的家国情怀和责任担当。

  《晨韵》,重彩工笔、绢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130×76cm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的一生,少则几十年,多则百余年,面对漫长的历史长河,显得极为短暂,以致于即使是叱咤风云似乎不可一世的枭雄,也无可奈何的喟然长叹:“人生几何“!但做为人,只要积极有为,奋发向上,一生一世,仍可大有作为,成就一番事业。而自然界中许多奇花异草,珍禽昆虫,其生命却只有一春一秋,有的甚至短暂得仅仅一现、一瞬!当秋风乍起,黄叶飘零,落红满地,鸟虫息声,多愁善感的诗人词客们,皆难免有悲秋之吟。

  我们要感谢象刘新华这样的花鸟画家,是他们以自已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生命价值的体悟,妙裁自然,用生花妙笔将大自然最美的一瞬,凝固在绢素、宣纸上。在他们的作品中,花、活色生香,草、摇曳葳蕤,鸟、饮啄振翮,虫,唧唧鸣唱……向人们展现了大千世界那鲜活的生生不息的生命,将短暂的生命和瞬间的美定格,成为永恒。

  《寒气》,重彩工笔、云肌麻纸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228×182cm

  中国花鸟画被徐悲鸿先生誉为“画中最美之品”,所言极是。在最美之品中,刘新华先生的工笔花鸟画又以唯美之风独树一帜。我曾用“静、净、境“三个同音字来概括他的花鸟画给予我的深刻的印象。其一是宁静、静谧的“静”。其二是明净、净洁的“净”,其三是意境、境界的“境”。先说宁静、静谧的”静“,“静”是中国古代美学的典型特征,潘天寿先生在论画旧稿中指出:中国画“重感悟、须静观”,万物静观皆自得,刘新华先生正是因为能够保持心境恬静,修清静之心,定清静之力,静观万物、澄怀味象,使他获得了对人生和自然的双重思考,悟到“写大自然之性亦写吾人之心”的堂奥。

  《秋酣》,重彩工笔、云肌麻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130×68cm

  中国画家历来追求,“致虚至于极,守静至于笃”,刘新华先生善于化实为虚,着力塑造虚灵、梦幻、朦胧、含蓄的艺术效果,作品实现了虚实相生,虚静合一,凸显出宁静、静谧、静穆、静境之美,辟出了当代工笔花鸟画一方清静的世界。再说明净、净洁的“净”,刘新华先生作品有一种超尘脱俗的清气与净雅,能有这样的视觉感受,我认为主因是由于他独到的色彩表现方式及其在敷染技法方面的突破。他在继承传统绘画“以色貌色”、“以意敷色”、“借色达意”、“意足不求颜色似”的色彩理念和设色原则的同时,又吸纳了西方色彩学的营养和东洋绘画的用色技巧,探索出自己独到的设色敷彩的言说方式,在透显深厚的传统底蕴的同时又表现出全新的视觉效果。

  他善于用矿物质的岩彩作画,无论薄染,厚涂,均得心应手。薄染,氤氲透明,薄中见厚;厚涂、厚重而不板滞,晶莹而剔透,充分发挥了矿石色的材质美。他很少用大红大绿大青大紫等艳丽易俗之色,而喜用白、黄、灰等中性色,一幅画往往只用三四种颜色就能舖陈出单纯明快又丰富多彩的效果,他多数作品的画面明净、澄澈,净洁得似乎是纤尘不染,使观者澄心涤虑,仿佛心灵也得到净化,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感,令观者产生无尽的遐想。

  《热土》,重彩工笔、云肌麻纸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91×62cm

  三说意境、境界的“境”,中国工笔画讲究意境与情趣,注重表现客体的内在精神,表达被描绘对象的形、神与生命力,画家要“心与物冥”,将自身的审美情思、精神气质、真情实感与客体相融,贯注画中,实现精神的物化,将物象升华为意象。刘新华的花鸟画的创作正是经历了这种由外至内、因物动情,再由内而外,寄情与物的思考酝酿,迁想妙得的过程。高明的画家因心造境,境由心生,刘新华用一颗诗人的心,以诗性的思维去观照世界,感悟自然,把自然纳入自我,又把自我消融于自然,夺造化而移精神。

  作品实现了精神的收纳与情感的移入,情、景、思相互生发,做到了客体之神气与主体之情思,的有机融和。他用心境、情境,缔造了摄人心灵的诗一样的画境。艺术家创造意境是化实为虚,欣赏者体悟意境是化虚为实,品味刘新华画中涌动着的无穷的意趣与情思,会不由自己的被他画中如梦如幻的境界牵引。

  刘新华是一位有担当、有才华、有建树的花鸟画艺术家,其前景光明、前程锦绣,我笃信这一点。

  《故乡月》,重彩工笔、绢本,画材:石色、金泥、水干色、墨,尺寸:189×130cm,制作年代:1992年

带有人性关怀的工笔画艺术

  ——感悟刘新华的工笔画创作

  《人民艺术家》杂志主编汪明华

  《易传》有言:“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谓易。”宇宙的根本精神就是生命精神,在天地间不断的创造新的生命,是一种永恒接续的精神。

  对于刘新华来说,工笔花鸟画中的生命精神实际上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一个画家的人生境界直接关乎到作品中是否有生命精神的存在,刘新华的工笔花鸟画就是通过对自然界的观照而获得的一种艺术体验,他画中的花鸟象征了自然界中自由和情感两大类生命,通过对这两类生命的艺术描写,刘新华注重体现的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情怀,传达的是一种灵动的生命精神。他用画中的所有寄语着对于“画外精神画中情”的意蕴与思维。

  《故乡的记忆》,重彩工笔、麻纸本,画材:石色、水色、金泥、墨,尺寸:116.7×91cm,制作年代:2003年

  似有似无,是刘新华画中线条给人留下的最大的印象。画中虽然有线,但是并不夺人眼球。在此,我们可以看出刘新华绘画功力的深厚,他以极大的耐心和毅力,用具象而写实的形式语言,通过对宏观的形式把握和具体细节的精微体悟,对所表现的对象进行精益求精的勾描,在非常具体的造型中融入了主观的形式知觉和个人情感体验,注意造型与画面整体的统一、融合,对有形的物象形态给予了主观的虚实、强弱、空间布局等处理。考究、精确,刘新华的线条就像一块精装的瑞士钟表,丝毫间,不错细微。这种线条的思维与处理,体现了刘新华个人的精神趋向和审美观念,建构起了一个富于个性表现的形式结构,在讲究造型细节的同时,为画面效果增添了鲜活的艺术生命力。

  《静韵》,重彩工笔、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74.5×51.5cm,制作年代:2009年

  在刘新华一幅幅精美的画作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他对西方造型艺术的把握,精微而隐约,朴实而超然,同时,他还在这种具体的造型中,融入了主观的形式知觉和个人的情感体验,比如在朴素而平凡的花朵藤蔓中,注重造型的情感体验和气氛的渲染,使微观自然与宏观世界的关系得到阐述,保持生动与神韵。他将现实对象的轮廓、动态、情状用流畅匀整的线条和绚烂有致的色彩跃然纸上的同时,用心去发现对象内在的真形,体现了对传统的继承与创新和对现实自然的热爱与领悟。

  在刘新华的工笔画中,色彩同时也是一种重要的情感媒介。作为一位艺术家,刘新华一直生活在色彩的世界里,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以色彩为媒介,根据自身的感受驾驭色彩,借以将自己的情感思想流泄于画面中,色彩清新而不浮华、优美又不失内敛,浅淡而厚重、韵味深沉而又耐人寻味。近年来,刘新华加强了对重彩石色的使用,呈现出丰富多彩的厚重感和材质美,并将传统与西方的色彩表现方法——包括意境、光影和明暗巧妙地融为一体,加强了色彩语言的运用和画面唯美的处理,突出了色彩的丰富性和冷暖对比,强调了色彩的空间变化,感性地使用主观色彩,在画面整体色调的把握和处理上,与传统工笔花鸟画拉开了差距。

  《晨光》,重彩工笔、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84×83cm,制作年代:2010年

  可以说,在刘新华的色彩处理中具有很强的哲学思辨,它如乐曲中最为动人的旋律,用高超的技法运用、色彩的虚实得当,带动了空间和意境的深度表现。他在西方精准的造型基础上,对空间关系作出了哲学而又诗意的突破,就像在拍照时,心灵神动,捕捉到了最为传神的瞬间,绚烂中,诗意尽显。对于艺术来说,这是高度现实与理想的完美结合,浓烈深沉、高贵深邃、神完意足,真正印证了那句“不知有我,也不知有物”的审美体验。

  《细雨》,重彩工笔、白麻纸、画材:水干,石色,墨,尺寸:98×96cm

  在刘新华对于工笔重彩花鸟画的的研习中,我们不难发现他一直试图把中国工笔画的笔墨蕴于物态意趣和心灵情感的空间中,将生命的体悟融入自然中真实而鲜明的动物和植物中,用艺术的形式表达自己对自然和人生的领悟。在创作中,刘新华经过内心的窥察,即使线条、空间、比例、色彩与物不同,却依旧可以令其飘洒自由地在作品中律动和流淌,伴着他深厚情感表达着物象的真形和绘画的灵境,使其作品写象外之意且不失惟妙惟肖。

  《紫玉红珠》,重彩工笔、麻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45.5×38cm,制作年代:1998年

  在现代艺术中,愈来愈注重表达生命精神,自然的生命精神通过艺术的技艺有了被外化成艺术形式的可能。现代优秀的技艺将工笔花鸟画作品的线条穿梭在自然的光和色中,带来作品形式上的美感。这美感来源于自然的生命精神,通过实践回荡在作品中的云端、波澜在作品中的水间、灵动在作品中的花草里。如此,由技进道才能使作品在形式中表达出生命的精神。

  《荷塘秋晚》,重彩工笔、白麻纸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178×118cm

  刘新华正是充分领略了这一现代艺术思维,将自然融入自己的内心,怀着心灵去创作,并在创作中消除物我的对立,把心中作画的一切念头和情感从技术上挪散开来,将技术对自身内心的束缚解开,消除了自然生命和主体生命的对立,才使得观赏者在他的工笔花鸟画的作品中,在体会到细致和真切的自然时,再添一份艺术的恒久和感动。在工笔技艺中寻到精神的乐趣,实现技艺中道的升华和生命精神的呈现。“彼其充实不可以已”,最终创作出心物合一、赋有生命精神的艺术作品。

  《早春》,工笔、绢本,画材:水干色、墨,尺寸:53×45.5cm,制作年代:1994年

  传承传统文化、弘扬民族精神是工笔花鸟画发展的大根基,主动融入多维度的文化交流是工笔花鸟画发展的必然格局。在这个多元共生的艺术格局下,刘新华创作意识高扬,创作观念与时俱进,创作方法生动而又多样化,个性鲜明,不媚俗时尚,不断探索着工笔花鸟画的深层内涵。可以相信,新的时代会为刘新华的工笔花鸟画的创新提供更为广阔的平台,他的创新思维将更加广阔,意境表达将更加丰富,绘画语言将更加生动,画面格调将更加高雅,他的工笔画将会开创一篇新天地。

  《阳光》,重彩工笔、麻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53×45.5cm,制作年代:1993年

精致典雅之美

  ――刘新华的工笔重彩花鸟

  牛克成(著名美术理论家)

  中国当代工笔重彩花鸟画家刘新华,用清新典雅的美学风貌重新诠释古代院画的写实传统,以现代人的情感、意识为工笔花鸟注入鲜活的时代气息。他倘佯在动、植物构成的自然世界中,用诗意的营造让工笔重彩花鸟散发出幽幽文人情怀。

  《绿朝》,重彩工笔、绢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53×45.5cm

  他用在东瀛习得的重彩技法探索中国工笔花鸟画语言创新的表现可能,无论是对于重彩材质性能的发挥,还是其独创一格的技法体系都令人耳目一新。他在本土文化传统与外来艺术资源的交融中左右逢源,在工笔重彩花鸟创作领域独树画风、倍受瞩目。

  《秋风》,重彩工笔、白麻纸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60×60cm

  刘新华的工笔重彩花鸟一方面基于现实写生,其观察之深入、图绘之逼真令人赞叹;另一方面,它又并非自然主义的机械描写,而是超越了一般的生活感知,将深刻的生命感悟灌注到自然物象之中,并赋予其别具匠心的艺术经营,自然界的万般景物便都成了他挚爱生命的述说。他的作品也不是简单地截取现实景物,而是有感而发、因情立意,捕捉花、鸟最生动的情态,并将其放置在某种原生状态的环境之中,他的花鸟画因此更像是一部有关自然万物生存状况的精神图谱。

  《芒种》,重彩工笔、绢本,画材:石色、金泥、水干色、墨,尺寸:41×32cm,制作年代:1995

  他以高超的线条驾驭能力,描绘出动、植物的形象姿态,又以具有东方哲学意蕴的空间观念布置画面,其作品既呈现深入刻画的精彩细部,同时又营造出深邃宽广的审美意境。他具有对于色彩之美的高度敏感以及对于色彩原则的深刻理会,自然对象的美丽色相与情感化的主观色彩,以及以矿物色为主的不同性状的色彩材质,在他的作品中共同酝酿出醉人的视觉美感。

  《绿夏》,重彩工笔、绢本,画材:石色、水干色、墨,尺寸:53×75cm

  刘新华的工笔重彩花鸟画,以深厚坚实的专业基本功和精湛的绘画技巧的完美结合,创作出精致典雅的艺术形象。他用精心的艺术劳动打磨出精美的作品,其高超的创作技艺和沉潜的创作态度,传递出一个永久的艺术感动。

写生作品

刘新华——论中国工笔画中“线”的最高境界

  近年来随着工笔画的融入、革新与发展,其整体意义上出现了全方位的飞跃。尤其在全国性美术大展中工笔画突显出有史以来的崭新面貌。实践上的突飞猛进显现了理论上的不足与缺憾,重新审视传统理论,深感需要理论家的再探索、再研究与再完善。如六法的骨法用笔、应物象形、经营位置、随类赋彩已经不能阐释今天工笔画艺术的用笔、造型、构图与赋色。审美的演变与追求已经使中国工笔画艺术在承袭东方优秀传统的同时更具国际化,这也是工笔画走向世界一个可喜的倾向。因此,深化、拓展、完善工笔画理论,对工笔画家的创作进行指导研究是当前理论家首要的任务。以下笔者首先对传统理论上的用笔进行再研究与再探索。

  用笔即是线的造型,是中国绘画的基本要求,也最具东方特色。传统意义上的“书画同源”、“书画用笔同法”(张彦远《论画》)、阐释了用笔的方法,也是六法中的“骨法用笔”所指。

  以线造型可以追溯到商代青铜器的花纹及旧石器时代的陶器图案、殷墟龟甲的刻画及象形文字,但是"骨法用笔”与“书画同源”中的线与笔法,是指中国书起、收、行、转、提、按等的技法于绘画造型上的应用。是具有中国特殊性的、于世界上独树一帜的造型表现手法。

  但是传统理论关于用笔的论述大多过于简练概括,未能详述。如“用笔或好婉,则于折冷不隽;或多曲取则于婉者增折。”(顾恺之《摩拓妙法》);“用笔之难,难可识矣。”(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工画如楷书,写意如草圣。”(唐寅《论画用笔用墨》);“以枯涩为基,而点染蒙昧则无墨而无笔。以堆砌为基而洗刷不出,则无墨而无笔。先例筋骨,而积渐敷腴运腕后而意在轻松,则有墨有笔。”(顾凝远《画引》);“古人有又笔有墨者,亦有有笔无墨者亦有有墨无笔者…墨之溅笔也以灵,笔之运墨也以神。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道济《苦瓜和尚画语录》)“何谓笔墨,轻重疾徐,浓淡干湿,浅深疏密,流丽活泼。眼光到处触手成趣。”、“用笔要转束,不可信笔。盖信笔则顿挫皆无力矣善用笔者一转一束皆有意趣。”(王昱《东庄论画》)

  虽然上述概括性的理论在一定意义上起到了特定的指导作用,但是今天看来有必要进行新的意义上的开拓与延展,才能使中国工笔画艺术内容更丰富,更符合时代要求。

  以下,我们从四个方面探索工笔画用线的最高境界。

  一、情——情绪与情感

  中国画中不管是工笔还是写意,从构思到作品的完成可以说无不贯穿着”情”字。当然,严格上讲任何艺术品的创作本质就是以反映情感为主旨的。但是,中国画展现给观众的不只是作品的结果与主旨,还包括作品的制作过程。这个过程包括用线、用笔以及水、色、墨、意境等的处理。在这些处理过程中蕴含着作者情感的抒发与情绪的表达。

  艺术家的创作过程也是艺术家情感的表达过程。因此读过程是中国画审美与评判作品优劣的审视方法,主要考察的就是作者通过艺术语言表达的情感审美价值体现。完美的表现线的造型过程、就如同一曲完美的乐曲表现,它给人以激情与愉悦,示人以饱满的艺术追求热情。

  线的造型在东方意义上来说是物体的边缘及透视的形体概括。但是,当具有情感的艺术家用自己的画笔进行线的具体表现时就会蕴含着其精神特征,或抑或扬、或收或放,或中锋或侧锋体现着音乐似的旋律,含有跌宕起伏、舒缓跳跃的情绪。行笔时的情绪造成了线的流畅与晦涩;用笔的顿挫疾缓产生的节奏感;墨线的运行笔迹显现并传递着作者的情感精神,体现着中国画特殊的表现方式与欣赏方式。

  工笔画的线的特殊意义,在于对线的精确要求,区别于写意画的过度的随意性。虽然在情感的支配下工笔画亦讲究无法致法的追求,但是这个追求仍然与写意画的线有质的区别,即细腻、饱满、圆润、准确。有情感的用线是流畅而具有节奏、蓄势又收放自如、精到中蕴含随意、有法度且不囿于规矩的综合体。

  二、质——质量与质感

  荆浩的《笔法记》中有“意在笔先,远则取其势,近则取其质”说,宋代的韩纯全也在其《山水纯全集》中亦提到“夫画者笔也,斯乃心运也。索之于未状之前,得之于仪则之后。默契造化,与道同机,握管而潜万象,挥毫而扫千里。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分其阴阳。…”等关于用笔的质的问题。但是上述“取其质”与“立其形质”在整体语言中虽然含有用笔表达物体的质感,但未能详其意,进而使读者懵懵懂懂似是而非。

  绘画作品中物体的质感一般均要求于整体表现与感官。如物体的柔与坚、东西的轻与重、水份的多与少、树木的枯与盛、叶子的挺与蔫等等。单纯的线虽然在表现上具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切合的表现并非无法表达质感的存在。古人的十八描正是结合于物体的质感创造了相应的线的表现方法。这些方法结合于墨色的干湿浓淡、运笔的起伏跌宕、法度的顿挫抑扬、笔迹的粗细刚柔、线的流转平直、用笔中侧方圆即可以相应的表现物体的某些质感。

  但是十八描亦并非能足以表现所有物体的质感,仍需画家进行更深的研究与探索。如长短线的表现与质感的关系,行笔的顿挫与质感的关系、颤笔、断笔与质感的关系、线的粗细平直与物体的质感关系等等,诸如此类的线技法如何反应质感,仍然等待美术家进行再度开发。

  三、法——骨法与法度

  法度是我们常说的用笔的规矩,这些在很多的文章里都曾有过深入的探讨。对于“骨法用笔”的解释更是多如牛毛。骨法其实是对用笔方法的概括,这个骨法即有表述情感,又可表述质感,因为对于物体质感的表现离不开顿挫抑扬,画家的情绪表达也离不开线的舒缓疾驰的节奏表现。骨法用笔是渗透于线的表现中的每个领域。是统帅造型、情感、质感的根本。也是中国绘画与书法用笔的根本。

  法度的使用需结合物体的实际,贴切的使用才可表现得完美,该方不可圆,该圆不可方,只有对任何的细节均进行细致入微的研究才能够表现得更加适法于理、适理于物。

  白描是用线的极致,也是工笔画的基础,先人们通过完美的用线使其成为独立的艺术种类,达到了线与法统一的最高境界。线可以完美的表现物体质感与美感,但是如何使用切合的法度,目前尚需不断地探究与完善。完美的线加之科学的色彩研究与新时代的新审美,中国的工笔画艺术必然会出现又一次新的飞跃。

  四、形——造型与写形

  中国画的造型是线的表述,线的功能首先就是为形服务。脱离了形的线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也不可能贴切的为后续的着色服务。

  古人关于形的研究诸多,如:“以形写形,以色貌色”(宗炳《画山水序》);“随物成形,万类无失。”(裴孝源《贞观公私画录序》);“夫为画而至相忘画者,是其形之适者。”(董逌《广川画跋》)等等。都是关于造型的总结。

  为形服务的就是线。线主要表现于物体边缘的轮廓线,其次是透视线,再有就是物体的结构线。这些线在表现上会因类别的不同出现粗细、浓淡、干湿的变化,通过部分的夸张、省略与取舍成为主观与客观的统一体,这个统一体也是结合情、质、法于一体的形,更是承载着中国绘画艺术语言的形体。如此造型亦可称之为写形。

  线是中国画的优秀传统,是绘画作品进行的首要步骤,完美的线塑造了完美的造型,能够为着色、气韵、意境的诞生打下坚实的基础。

  用笔、用线是中国画的基本方法,也是工笔画艺术最为重要的基础。虽然线是造型的手段,不是主要目的,但是它是为总体内容服务的。贴切的线表现蕴含着丰富的内容,从而会为作品的最后成功奠定重要的一环。

  挖掘线的潜力,在形、法、质、情领域使线更具表现力是当代工笔画家应该研究、掌握的必要工作。画家们需要在实践中不断研究、尝试、总结、发展,只有如此我们的优秀传统才能与时俱进,时代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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