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吕燕到刘雯年赚650万美金 时尚圈没有灰姑娘

  原标题：从吕燕到刘雯，从月入300元到年赚650万美金，时尚圈没有灰姑娘

  媒体说，吕燕是从灰姑娘到王后的初代超模。

  媒体又说，刘雯是中国灰姑娘。

  媒体还说，孙菲菲杜鹃，都是曾经因为驼背自卑的姑娘。

  时尚圈喜欢灰姑娘神话：一个貌不惊人的新人，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地方，横空出世hold住全场。

  在时尚圈，没有灰姑娘可以从天而降。T型台上每一步，都是资本、品牌、时尚媒体、策展人、经纪公司打出的聚光灯。

  吕燕

  “一个国家的经济地位决定了模特T台的地位”

  2000年，吕燕揣着1000美金到巴黎，背着高跟鞋，快译通和地图，拿着经纪人给的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去找品牌商面试。媒体是健忘的，总称吕燕为中国第一位世界级超模。

  早在1992年，陈娟红已经在洛杉矶拿下第十一届世界模特大赛前八，成为世界超模。评委席上唯一一位亚洲评委Madam Song 宋怀桂点评：如果她是外籍的，能拿冠军。

国籍歧视，有时候体现为好奇心。

  纽约时尚圈惊呼：中国还有模特！张舰带着陈娟红在洛杉矶接受采访，记者提出的问题都是：在中国做模特会不会受到限制？家长会同意？男朋友会同意？

  张舰后来被称为中国模特事业的开创者，他一手带出来的模特，除了陈娟红，还有胡兵，胡东，谢东娜。带着陈娟红出国走秀的第一次，陈娟红拿的是公务签证，不能长期逗留。她也不会说英文。新闻发布会没有人通知，聚餐时候张舰和陈娟红孤零零地和其他模特被分开。所以比赛之后陈娟红回国，没有留在美国发展。

  中国模特让世界很新鲜，新鲜之后，仍然是隔阂。

  1992年LV嗅着财富的味道进入中国，就像1968年它到经济刚刚起飞的日本，那时候中国还只有少数有钱人认识少数几个外国牌子。当时上海人月平均工资不到200元，LV昂贵的定价引起《经济日报》的指责：赛特你太离谱了。

  1995年，谢东娜在世界超级精英模特大赛中获得超模称号。这时候模特已经可以办私人签证了，她会往外蹦单词。张舰带谢东娜到纽约，把她签给Elite经纪公司。那是中国模特第一次单飞，谢东娜在美国工作了一年。

  95年之后，越来越多的中国模特走了这条“国际模特业务”的路——中国经纪公司与国际模特中介机构联系，通过中介签约，模特出国工作。陈娟红和张舰一起，成立了新丝路公司，中国第一家民营模特公司。

  吕燕没有中国经纪公司也没有中介。据说，当时吕燕已经和行业大咖新丝路闹翻。因为她拒签新丝路，说：“他们根本不想捧红我，只是想签下我把我压箱底”。新丝路扬言要封杀她。让她没有秀走，不给她拍片，拍广告。

  要理解吕燕的处境，必须得先知道：经纪公司签约模特，分两种。全约和代理。

  代理就是随便签，但是并不会主推你。也没有模特卡。条件差不多的模特都被签过。其实只是留个资料在经纪公司，根本没有人管你。有活动的时候自己去面试。

  全约，公司会主推，杂志走秀广告都力捧你。这个力捧你的意思是优先推荐。但是厂商和编辑是不是要找的你这样的类型，不知道，看运气。

  全约模特原则上是不能自己接私活的。因为越过公司抽成，公司以后不会再捧你。新人签全约的话，真的会被饿死。因为市面上的活动拍摄能被你公司接到的有几个？类型能符合的有几个？再然后公司一共会推几个人？最后还要看客户的心思。所以一个月下来，到最后一个活动接不到的可能性都是有的。所以大多数模特都是随便签了代理，生死全看运气。吕燕也是如此。

  她是江西矿区来的农村姑娘，在北京住地下室。总是在面试，总是因为丑被拒绝，待在北京一年多，她的月收入是300元上下，刚刚好维持生活，全靠食堂里的馒头大个，一个能顶一天，5毛钱的公交车都舍不得坐。

  在北京一年，吕燕只参加过一次非常小的设计师个人作品展示会。北京是充满机会的城市，但是机会需要通过经纪公司来分配。而国际大牌的进京之路才刚刚开始，国际大牌们是时尚的输出者，金发碧眼的模特更证明奢侈品血统纯正，他们不需要中国模特。

  吕燕只有去面试，去撞，去模特赛事的后台打杂，只求认识业界的朋友。这样奔波着，有一天晚上接了一个在咖啡座里穿中式衣服走秀的工作，300元一场。幸运女神点中了吕燕。一家时装杂志的编辑赵晋叫她：过来面试，有人要拍一组片子。

  要拍片的人是李冬田和冯海。李东田已经是杂志上频频露面的造型大师。冯海才刚刚毕业，看人直愣愣的。

  多年后许戈辉采访李东田，李东田回想起这一幕仍然很激动：她站在我面前，好像自带光环。好像在说：I am a super model。当时，李东田拉着手就不断地夸吕燕：你太美啦，你有一张比章子怡还要时尚的面孔！

  吕燕很生气：“你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该不是在骂我吧？!”

  后来，通过李东田的人脉，吕燕获得了很多拍杂志封面的机会，时尚圈终于认识了吕燕。但是北京就这么大，很快吕燕又觉得无路可走了，因为所有的杂志都拍过了，模特拍杂志是不够为生的，而且杂志也不可能期期都找一个模特拍。必须走向更大的市场。

  既然国际大牌不到北京来，那么就去欧洲找国际大牌。

  若干年后，李东田在娱乐圈有“女神收割机”之称，大半一线明星的造型经李东田或东田造型打理，最有争议的是吕燕。素颜上镜，满脸雀斑，不修图，取名雀斑百合。

这张照片挂在王府井大街，成了1999年王府井的标志，一度被人以为是雀斑广告。

  大众很愤怒：这么丑也能当模特？

  雀斑百合是吕燕成名的开始。

  2000年，吕燕撞到了她的下一轮机会。

  两个法国模特公司的法国人正在退房。他们找了翻译，对吕燕说：“你是模特吗？”

  “是呀。”

  “想去巴黎吗？”

  “去呀。”

  从吕燕后来的经历看，法国模特公司的邀请，仍然是代理，不是全约。

  “你不怕被骗吗？”若干年后许戈辉问。

  “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又有什么可骗的？”吕燕回答。

  因为没有退路，所以显得一往无前。

  模特公司给吕燕租下来的房间真小，9平方，还不如江西矿区的房子大。但是真贵，两千五百法郎。公司会给出一个十几个地址的客户名单，吕燕每天的任务就带着地图，快译通，背包，不断跑面试。让客户来挑选。

  东方面孔在巴黎的运气不错。

  吕燕三天接到一个广告，半个月接了一个杂志封面。

  第一个月模特公司发了两万法郎的工资，巴黎赚钱可真容易！吕燕接下来代表中国参加了世界超模大赛，获得亚军。这是中国选手在世界超模大赛当时最好的成绩。挟着亚军的光环，接下来吕燕广签模特公司：巴黎，纽约，米兰，日本。

  吕燕不会英语，不会法语。她和时尚界的接触，非经纪公司不可。

  每次到模特公司沟通，吕燕是先打电话回国内，问朋友一句话怎么说。写下来，再诵读几遍，然后去模特公司沟通。终于她与时尚界的接触面，不再是“全约”和“代理”两种选择。

  若干年后吕燕总结自己的好运：“在日本经济地位全球第二的时候，T台上走的亚洲脸都是日本模特。T台上的中国模特越来越多，一个国家的经济地位决定了T台上的模特地位。”

  2006年，《面纱》的导演看到了王府井的照片。他站在灯箱下，等了两分钟，等到吕燕的照片重新出现，然后坚定地说：就找她，她就是我要找的角色。《面纱》是吕燕从巴黎到纽约的机会，她在纽约开始从台前到幕后。没有人能够一辈子做模特，即使是超模，也不行。

  从2006年到2008年，吕燕客串《时尚先生》、《全城热恋》，她并不适合当演员，“第一我不会，第二演戏真的要等很久，中间会很无聊，所以我不愿演戏，觉得演戏很不容易。”

  从模特自己表现力，到时尚行业的执行力的转身，吕燕给《时尚芭莎》当海外编辑。在国内编辑总是有一组人，有助理，在海外的编辑就是孤军奋斗。先要策划主题，然后借场地，找模特，找摄影师，一切班子从头搭起，拍出或者怀旧，或者新潮的时装大片。

  她给周大福策展。到沙漠拍片，协调一批模特，在沙漠里住两周，不断拍。吕燕学会说服投资方。她给周大福说：“你们是国际品牌，应该走出中国，到巴黎去啊。”

  在巴黎去做推广，回到吕燕的老窝。模特本来是座上宾，策展人会从台前到幕后，考虑各种细节，靠刷脸动用过去积累的社会资源。展会上尼古拉·萨科齐的儿子到了，时尚界的杂志到了满场。

  经过了在纽约时尚杂志编辑和策展的几年摔打，2014年她创立了自有品牌comme moi之后，会有如章子怡、胡斌这样的站台嘉宾，会快速入驻栋梁、Galatea 。时尚界的执行力是一个局部一个局部的参与，控制，然后才终于能够掌控。

  美，是一个产业。

  设计师定义它，媒体传播它，而模特表现它。

  17年前呆在地下室的农村妹子。

  10年前调动社会资源成为策展人/时尚编辑。

  3年前创建独立设计师品牌。

  时尚这条产业链，她齐全地实践了上游中游下游。

  但是中国的媒体仍然说：“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长得有争议的吕燕，居然主动追到法国帅哥，现在还有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人生活得非常幸福。”好像吕燕作为人生赢家，必须要一个法国帅哥，一个混血儿子的加持。

  一直到2015/2016年的《人物》访谈，许戈辉仍然感叹：模特是个特别苦的行业，因为不得不活在别人的审美中。这时候，尽管吕燕已经创下comme moi，世人还在纠结，她到底是绝色，还是奇丑。

杜鹃 刘雯

  "中国模特，是中国市场的通行证"—— 《嘉人》时尚总监约瑟夫 卡尔

  杜鹃与刘雯所在的时代，聚光灯正转向中国市场，打在中国模特的身上。

  2004年中国入世，向外资品牌开放市场。各类八卦时尚杂志上品牌的新品发布会，不再是欧美香港的一统天下，上海国际会展中心，恒隆广场，北京国贸都已经成为时尚秀场。2005年上海首次举办国际奢侈品展览会，3天成交2亿元。在这个膨胀得不可思议的市场，奢侈品牌们要挑选他们的代言人。

  82年生的杜鹃，聚光灯直接打在她身上。

  她的幕后推手，是《VOGUE》中文版的海外团队。

  2005年9月，《VOGUE》中文版创刊，杜鹃被冠以“新生代”模特登上了创刊号的封面，与她一起出现在封面的模特，是当时世界炙手可热的顶级模特，澳大利亚的Gemma Ward。

2007年杜鹃继章子怡，成为第二个登上《TIME》封面的中国女星，登上中法两版《Vogue》

  拍摄这组封面的队伍是一支阵容强大的国际团队，摄影是法籍摄影师Patrick Demarchelier，他是英国王妃戴安娜生前最喜欢的摄影师，时尚集团康泰纳仕首席摄影师；法国版《VOGUE》主编Carine Roitfeld则亲自担任造型师。Roitfeld非常喜欢杜鹃，她当下就表示，“我相信她(杜鹃)会很快走红的。”Roitfeld是欧洲时尚圈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就像推出刘雯的Marina。她同时是很多国际一线品牌的时尚顾问。

  图片说明：IMG公司在全球30多个国家运营，每年举办数百个现场活动与品牌体验，代理世界上一些最伟大的体育人物与时尚偶像。

  杜鹃签约国际顶级模特经纪公司IMG之后，与众多一线时尚摄影师频繁合作，更登上《时代》杂志封面；是整个2006年国际T台上最炙手可热的模特之一。在2006年春季巴黎高级定制女装秀上为LV、YSL、Chanel、Valentino、Givenchy等世界顶级品牌走秀，在2006米兰·巴黎时装周上连走43个秀场；成为LV、YSL、Swarovski等五大品牌全球广告代言人。

  媒体说，2005年是杜鹃元年。

  刘雯是88年生的，她的金手指来得比杜鹃的晚。

  她出生的时候，LV，Dior，Chanel的战略里还没有中国版图。中国人的视野里也没有他们。小镇上最高档时髦的范儿，默认是穿喇叭牛仔裤，留大鬓角墨镜，再拎着燕舞录音机。国际时尚杂志的触角先于资本。88年，《ELLE》创了中文版《世界时装之苑》，是首个中国官方许可发行的国际时尚杂志。

  17岁的刘雯没有受过模特训练，只是高且瘦。她的成绩起落颇大，先一步登天，在新丝路湖南赛区大赛拿到冠军，然后到三亚参加决赛，连前十名都没有进，反倒是湖南赛区的亚军拿到了十佳。虽然落选，新丝路仍然与她签约，于是刘雯来到了北京。

  只是这也只是代理，不是全约。

  刘雯也不是第一眼美女，她成名后无数人说她精致优雅自然，但在她成名前，没有人这样说过。同住的北漂的三个模特，别人都能接到通告，有片拍，能赚到饭钱，除了刘雯。

  这段时间的刘雯面试的失败倒像是电影里对主角的欲扬先抑，好让她牢牢地接住之后的天大的幸运。

  刘雯北漂失意的2008年，法国著名杂志《marie claire》的中国大陆版《嘉人》已经3岁。它背后是全球最大的消费类杂志出版商法国桦榭菲力柏契出版社。出版社与中国体育报业总社版权合作获得发行权。《ELLE》和《marie claire》怀着启蒙中国奢侈品市场的心，不在乎道路的蜿蜒曲折。

  有一天窝在家里的刘雯接到电话，是《嘉人》杂志要试衣服的模特。这次试衣的摄影是新手崔丹。杂志在拍摄前需要模特先尝试各种搭配，统筹灯光拍摄，以便节省时间一拍成功。大牌模特忙了，编辑就只有请试衣模特。

  试衣模特是少有模特愿意接的活儿。谁都有自尊心，不愿意耗费时间为他人做嫁衣。刘雯一口答应——她实在没有活儿。据说，当时别的面试模特虽然外面穿着羽绒服，里面都是贴身的裙子，刘雯里面毛衣秋裤，外面羽绒服鼓鼓囊囊地去了，像个粽子。

  刘雯当时并无经验，所以紧张拘束，不敢与人直视。不过，即使像粽子，那也是一只幸运的粽子。因为《嘉人》的法国时尚总监——Joseph Karl突然在灯光下看到了她。

  那时候全中国的时尚杂志几乎千篇一律，明星们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站在花哨的背景前，随时好像在过年。Joseph正在筹备一个中国选题，得找出来一个时尚的新面孔，吸引中国时尚的主流人群——饥渴吸收时尚的公司白领们。

  就像李东田看到吕燕的激动，他对学生崔丹说：“啊，天啦，我看到了一个巨星！”

  崔丹纠正说：“Elle est debutant.那是一个新手。”

  Joseph冒火了：”就是一个巨星！我就是看到了一个巨星！灯光怎么会这么爱她！”“我仿佛看到了很早以前的Naomi Campbell，Kate Moss。这些巨星初出道的样子！”他决定：这个女孩一定是一个super star，我们要捧她！

  Joseph说：“我不希望刘雯在中国定义下工作。”

  “我想让别人说，啊，看，这个小妞太美丽了。”

  “我不想让别人说，看，这是个美丽的中国小妞。很多人胡乱改变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这里垫一块鼻子，那里切一下眼睛，刘雯是一个原原本本的中国女孩，她就是明星。”

  在电影《窈窕淑女》中，教授把卖花女训练成了窈窕淑女，带她上女王的晚宴，带她进入最高端的社交场合。教授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成就卖花女只是为了成就自己的皮格马利翁情结。

  Joseph不同。

  在各大时尚杂志纷纷以大牌明星压阵的时候，《嘉人》以《时尚圈神秘炸弹》为题，推出新人刘雯。Joseph找来时装摄影师梅远贵为刘雯拍了20张黑白大片。刘雯穿着Armani，Prada等国际大牌。这是一个老手发出的邀请，希望大牌看到刘雯代言的可能性。约瑟夫要捧的是一个国际偶像，他认为，中国模特是中国市场的通行证。

  2008年初，Joseph将刘雯推荐给了老友Marilyn。Marilyn是世界顶尖经纪公司Marilyn Agency的ceo。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家乐福财团的继承人，也是超模如Claudia Schiffer、Naomi Campbell、Bar Refaeli的经纪人。它的分支机构，拥有Peter Pilotto和Esteban Cortazar成衣品牌。Marilyn的代理机构分为两个部门：MGM（男士部门）和Marilyn Paris /NY（女士与名人部门）。

  约瑟夫手中是媒体的聚光灯，而玛丽莲则掌握着时尚秀场的分配权。

  在若干年后，Marilyn Agency被法国政府处以60万欧元的罚款——因为同行控诉这家公司操纵价格，谈判余地很小，甚至没有。 Marilyn Agency的业界影响力，可见一斑。

  1999年吕燕背包去闯的欧洲，2008年向刘雯展开了秘密小径。

图片说明：同是Marilyn Agency女士及名人部门的模特，仅仅一季度，已经上了各大杂志封面。

  媒体一直夸赞刘雯的勤奋，例如走了多少场秀。

  2008年刘雯的欧洲行，巴黎，米兰走了27场秀，首秀就是大牌Burberry的时装秀，2009年直接参加纽约，伦敦，米兰，巴黎四大时装周，走了74场秀。

  Marilyn Agency严格控制刘雯参加的活动，商演。某一季国际一线大牌的广告，因为和刘雯搭档的模特资历尚欠，Marilyn最终不让刘雯接拍。这与吕燕每天面试，接到什么拍什么的巴黎经历已经截然不同。吕燕由机遇挑选，而刘雯背后的推手掌管着机遇。

  形容超模的崛起，媒体乐意引用的桥段是：

  

  有一次，坐夜车去试衣，刘雯快午夜才赶到指定面试地点，大门却已紧闭，怎么敲都没人来开门。几近绝望时，工作人员开了门，却告诉她面试时间早已结束。刘雯结巴地说着英语，百般恳求终于换来5分钟试衣。来不及换高跟鞋，她光脚在冰冷的地板走了几个来回就被喊停，并被告知回去等消息。本以为没戏的刘雯，第二天意外接到通知，说面试通过，她登上Burberry的秀场，迎来国外T台事业的开局。

  时尚秀场往往异常辛苦，换装时，冷水和洗发水直接往头上倒，要洗出蓬松清爽的感觉。模特需要穿着高跟鞋一直拍，脚肿也不能停下来。

  Marilyn Agency为刘雯铺就的道路，走起来很辛苦，但并非愿意辛苦的人就有资格走。

  2011年，刘雯在TOP50的排名从20名跃升到第6名，她签下了Estee Lauder全年广告合约，这是Estee Lauder第一次使用亚洲模特代言。

  2011年，中国奢侈品市场的年消费总额达到126亿美元，占全球份额的28%，是全球占有率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国家。这一年，中国为Estee Lauder亚洲市场贡献了14%的增长率。

  2017年，刘雯以福布斯全球模特榜单刷屏。作为唯一的亚洲面孔，刘雯以650万美金收入名列第八。

  《2017中国奢侈品报告》指出：中国消费者对奢侈品消费的旅游购物买走全球大牌的三到五成。国际大牌对中国市场减少价差的策略生效，中国奢侈品消费者将逐渐把购物阵地移回国内。有机构预测，未来8成消费发生在国内。国际大牌在中国市场的深耕之路，才刚刚开始。

  作为维密秀的老面孔，距离刘雯第一次登上维密已经有8年了。

2005年，17岁的刘雯

刘雯细长的丹凤眼不符合中国当下的审美

《嘉人》在刘雯面前展开了金光大道

2010年，刘雯成为Estee Lauder全球代言人，持续代言7年

No，时尚圈没有灰姑娘

  来自中国小城的姑娘，被欧美时尚圈发现，然后聚光灯亮起，世界聚焦。

  像吕燕杜鹃刘雯们一样，孙菲菲也是为纠正驼背走向模特之路，2008年初，孙菲菲首次正式参赛，在Elite精英模特大赛中获得中国区总冠军，全球季军。

  大赛后，被老佛爷 Karl Lagerfeld看中。

  被中国媒体称为老佛爷的Karl Lagerfeld，是巴黎的时尚设计师。他是意大利Fendi，法国Chanel的领衔设计师，创意总监。Coco Chanel1973年去世，Lagerfeld1983年成为Chanel设计师。

  Karl Lagerfeld的金手指点开了孙菲菲的幸运之路。

  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秀霸，2011年，在春夏时装周上走秀39场，之后，六大蓝血品牌秀她都走过。在国际上收割大牌广告和大刊封面也没有手软，11年就进入MDC TOP50，之后更是升仙 industry icon。先后拿下Louis Vuitton、Chanel、Prada、Dior、Calvin Klein等大牌广告，是首位Prada亚洲代言人。

  今年继刘雯之后，成为Estee Lauder全球代言人。她是120年来首位登上美版《VOGUE》封面的国模，还是含金量超重的金九封面；2013年成为首位登上意大利版《VOGUE》封面的国模。今年，刚拿到了《VOGUE》中国版的九月刊封面。

  在刘雯杜鹃孙菲菲们“被发现，被推上世界舞台”的故事背后，是随着一亿中国中产的崛起，各个国际大牌的中国战略。

  2010年，LV在中国上海同时开张两家旗舰店。金融危机让奢侈品全球萎缩，Chanel裁员，Prada求援，法国高级定制时装之王Christian Lacroix破产。中国在大牌的销售上年增长率接近12%，占到全球份额的1/4.国际大牌嵌入中国城市。2014年，中国人买走了46%全球奢侈品。

  贝恩咨询统计：中国市场依靠中产阶级消费升级，奢侈品消费同比2016年增长15%，市场规模达200亿欧元；随着中国游客赴欧洲旅行的数量不断攀升，欧洲奢侈品市场增长6%，产值达870亿欧元；日本地区由于吸收了来自中国游客的巨大消费力，奢侈品消费增幅4%，达到220亿欧元。

  2017年奚梦瑶在维密走秀摔倒，摔倒之后，收获了半个娱乐圈的善意和维密时尚总监的安慰。而就2012年，Erin Heatherton因工作人员原因帽子没戴上，稍迟点上台，虽然台上也是笑着走完的，但从此却直接被维密抛弃了。

  算来，从吕燕第一次走上国际T台到奚梦瑶摔倒，刚好17年。

  国内成名，1995年走向美国T台的陈娟红，轮廓深邃，更像欧美人。她符合国人审美观，高鼻梁，大眼睛，二战时期好莱坞的挑眉。

  吕燕、刘雯、杜鹃、孙菲菲，她们的面容并不是中国认可的美女，而是欧美人觉得中国人应该就是长成这样，就像花木兰。

像花木兰一样，吕燕小眼睛，单眼皮，宽眼距。

杜鹃，小眼睛、吊梢眼、大浓眉、厚嘴唇外加黑长直。

超模之路由大牌铺就，而国际大牌选择的中国美女，是他们心中的中国美女。

  17年前，农村姑娘吕燕的丑惊呆了中国人。

  现在，花木兰脸型被认为是在超模界走红的必要的条件。

在秀场上，从来没有横空出世的灰姑娘。摇曳生姿的超模，脚下每一步，由时势、资本，媒体共同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