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儿红

　　
长篇小说连载十一    作者卢彦云


       黄大江谢绝了陈晓欣的盛情，他准备起身离开，这时陈晓欣紧紧抱着黄大江亲吻着他，是那样的深情，是那样的炽热，是那样的热恋，黄大江无法摆脱，他心里明白自己是非常爱陈晓欣的。
第二天晚上九点大家终于回到了家中。
人生前方的路，一路上会有泥泞和艰难、会有坎坷和有磨难，也会有鲜花和美景，有甘甜有幸福。每个人走过的路，虽然各有不同，但殊途同归。在暗淡遭遇的日子里，只要用信心的光芒去照亮前方，所走过的路一定会充满阳光和芬芳，一路有欢快和明亮。
　　路有很多种，不同的人走在不同的道路上，相同的人也同样走在不同的道路上，路的本质是一样的，区别在于你如何看到它，如何面对它。自信人生二百年，追求梦想朝目标大步前进去追求春天的梦想，每天都是新的，你就是最幸福的人。
　　在这个瑞雪飘飘的冬天，江南省的星城市又迎来了第三场大雪。
　　从跨年元旦开始到年终就没出过几个象样的太阳，整日里淋淋沥沥、阴雨相间下个不停;从小雨演变成雨加雪，一至下到大年三十。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是越下越来劲，越下越勇猛，南部地区冰灾时这场大暴雪真的有味儿。
       二十多天的大暴雪终于停了下来，城市里逐步恢复了交通和生活秩序。
　　黄大江拿着C丅片子和诊断书、强撑着身子，步履蹒跚地从市中心人民医院CT室出来。他心事重重、满腹狐疑地朝肿瘤外科刘连主任办公室走去。
　　刘连是肿瘤外科主任、教授。他黄大江接过递过来的CT片、反复仔细地审视查看，那千度近视镜下、曾经诊断过千数癌症患者的睿智的双眼、让人深深感觉到他在治疗恶性肿瘤领域的权威性。当他看完片子、脸部表情出现惊诧、婉惜、遗憾、无奈的表情时，他那深邃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判断、黄大江的病情肯定是不容乐观了。
　　刘连用右手指往上顶了下眼镜架，抬眼看着黄大江道，"黄大江老总，想必你在拿到片子的时候也略知一二了吧，得提前有点心理准备呵"。
　　黄大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可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血往上冲，一种很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刘连教授接着说"黄大江老总，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瞒着你、实言相告，CT片上显示在你右肾和淋巴上已发了恶性肿瘤，也就是说你已患上了癌症，而且属于中晚期"。马驱留抬眼看了下黄大江，只见黄大江一脸惊讶、正襟危坐、目不转晴地注视着自己，并全神贯注地听着病情介绍。
　　刘连心里也闪过替老朋友患绝症而难过，毕竞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病可足足要人性命。
　　既然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作为医生、作为朋友那就要把事把话说穿说透、不能遮遮掩掩哄人的。是多年老友，就要把病情如实相告，也许能引起高度重视，并且尽快治疗、最大可能、最大限度的挽救生命。
　　刘连见黄大江还能撑得住、有些放心地微笑着冲华文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接着继续说，"从CT片子看还会转移到其它器官系统，应尽早住院手术，否则后果将……"
　　未等马教授把话说完，黄大江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豪不犹豫、也豪不客气地打断了刘连的话。"马主任，您刚才说了我们是多年老朋友、既然是兄弟老友就请您直言相告，我、我还有救吗，或者说还有多少时间?"
　　黄大江说话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黄大江说完话，双目炯炯地叮着徐驱留，目光中有期昐、也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迷茫。
　　刘连被黄大江这一盯一问，一时语寒，愣是给问蒙了。
　　刘连在省人民医院工作三十多年，是肾癌和淋巴癌方面的外科手术权威专家，对于治疗这几种恶性肿瘤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十年前，黄大江在省人民医院采访时与刘连相识。多年来，黄大江和刘连经常保持联系，并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兄弟。
　　刘连了解黄大江的秉性，一个干了二十多年宣传和媒体专业记者、总编辑的人，性情和处理问题的方式肯定有与常人不一样的个性。因此，他对黄大江刚才几乎唐突而又极不客气的问话抱以深深的理解与同情。人到中年，事业和家庭正处在一个成熟与成功期，正可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关键时刻，如今却突遇这一人生生死一线的变故，这突发性的事来得太快、太突然，心里没有一丁点准备，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一大悲哀，一般人如何经得起如此沉重的打击。
　　从另外一角度说，一般人得了重病都会表现精神不振，烦躁不安、痛哭流涕，怨天忧人，那么患上癌症绝症还不让你寻死觅活，更何况是肾癌和淋巴癌两种癌症，你说这事摊在你身上，能受得了吗?还不直接把你给吓死!
　　黄大江提出生命存活的时间问题，没有一个医生会直接回答，也不能回答，这是医德医风和医疗相关规章制度所规定了的。可是，刘连也理解华文，作为朋友，他知道得了癌症绝症的人都渴望能从医生这儿得到答案，无任是好的、还是坏的。
　　"尽快决定住院手术吧，我们的大作家、大记者、好兄弟。如果你还有疑问，可以去问下你亲弟弟华北平教授和你弟妹洪大教授吧，他们可是南雅医学院的教授，是权威呵。华文老总，总之要快，一刻也不能延误，如果再次转移，生命就危险了，谁也不能断定一个月、二个月，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刘连用诚肯地、沉重的语气说道。
黄大江勉强微笑着，他诚徨诚恐地谢过马教授善意的告诫后，便起身告辞走出了马主任办公室。
黄大江往停车场方向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马主任的话，心里也有些慌慌的、七上八下地纠结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朝右腰部位和左腹股沟摸去，恶性肿瘤、肾癌、淋巴癌?一个、二个月、三个月，生命终结?心里越想越冰凉，越想越迷茫与失望，不知不觉一阵阵悲情涌上头上。回想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人生之旅就要在这儿打止了，越想越想秃废，悲观、失望。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他真想大哭一场，发泄下自己心的情绪。可是不能啊，一个从小历经无数艰难困苦、可以说闯过九死一生关口的人，何以能轻弹眼泪!
　　悲哀啊，人生的悲哀!马文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引得几个路人测耳凝望。
　　出了医院大门，外面依然飘着雪，那雪也越下越大，越下越起劲。此时此刻，整个星城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此刻的心情与冰雪寒冻的此情此景并无差异，已是无任何温暖可言。
　　黄大江开着小车小心翼翼地上了宽敞的五一大道，然后由五一大道一路飘移到芙蓉北路。风大雪大，风裹着雪漫天飞舞，此刻的大街上车少，人迹旱至，眼前只有狂风与暴雪的景象。
　　然而，马路两旁的大街小巷不时传来一阵阵震天动地的连环炮竹声、此起彼伏，绵绵不断。尽管春节的喜庆特别浓烈，但它也冲淡不了新文废秃的心情。
　　黄大江谨慎地边开车边思考着现在该去那里?回家，还是去单位值班?他思前想后，还是作出了一个新的决定，去南雅医院再检查下。
　　无任这个决定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多余，抑或这样做会不会对好友刘连教授权威的冲击，这些新文他都没去想。如此情景下早已是心烦意乱、六神无主、惶恐不安，这时难免会做出些不够理智的事。
　　人之常情，当偶遇突发性危及生命的时刻，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顾一切地设法救命，就像大海中漂浮的一棵稻草也会成为生命的救星。他想还是去咨询下南雅医院的医学权威人士，说不准也许还会有误诊，或者说不用动刀也可注治疗癌症的新方案。再证实下，这样心里好受些。黄大江虽然做了这个决定去南雅医院，但不能把自己病情告诉弟妹们。
　　车刚刚停在在了南雅医院大院内，华文的手机电话玲就响了，看号码是医学院三弟打来的。
　　"喂，大哥你在那里，打你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怎么啦?"
　　"我……"
　　黄大江一时语塞。
　　"大哥，今天是过大年呀，全家人都在等你吃年饭哩!"
　　"我，我在……"华文强忍着差点情绪爆发，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说，"北平，我临时有点事，我尽量早点回来。"
　　刚挂电话，妻子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老华啊，你在哪里，值班吗，那也早到下班时间了啊。中午团年饭你没在一起，晚上聚餐可要快点回家，全家人都等着你团年哩!"随后儿子和两岁多孙女的电话拜年也来了。
　　亲人们的一声声问候嘱托，让黄大江忍不住感概的心情，顿时泪流满面，他真想任性地、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是，哭、情绪发泄了，弱者、胆怯的会让你更加惧怕。此时此刻，自己无任如们都不能哭，决不能哭!为了明天，自己一定要坚强，再坚强!!!
　　从手机微信里的信息看，全都是亲友们发的祝福。他内心非常感激，此刻重要关头，他不能去一一回复，以免自己的低落情绪影响了亲友们。想到这，华文把心一横，索性关了手机，锁好车快步朝南雅急诊科快步奔去。
　　从检查到出CT结果，此刻已是深夜十一点了。从南雅拿到的诊断结果与省人民医院的结果完全一致。原先，黄大江一至在怀疑左腹股沟的肿瘤是否属于疝气，南雅的诊断结果却仍然是肾癌和淋巴癌，也完全消除了他心中的疑虑和幻想，这一权威的诊断再也无可置疑的了。
唉，去你奶奶的癌症!今天是过大年，此时已是大年三十守岁的欢乐时刻了，回家，回家!
第三文章   浓浓年味
　　回想过大年的这一天，黄大江开着车，就这么一路浑浑噩噩地跑省人民医院、跑南雅医院求诊结果，折腾了一整天，一整天也粒米未进、点滴油盐未沾，心里难受极了。这时，他才回想起手机关机，赶紧开机，几十个未接电话，几百条微信都是在追问自己的。回家，家才是最有力量有安全感的地方，赶紧回家!
　　大雪纷飞的大年三十晚上，风雪中时隐时现的万家灯火，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开车回家途中，车载收音机传出春晚的节目《昨夜星辰》主题歌，"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想记起，偏又易忘记，那份爱换来的是寂寞……"
　　歌声能让人忘记忧愁，歌声能给人以力量，黄大江此时忘掉了一切，在宽敞、铺满银色大道的大街上一路豪歌奔驰在回家的途中。
　　地处中部地区的星城，已有两年没有下雪了。新的一年开始，新年要有新气象，新春佳节瑞雪临门，是一年开始好的兆头。
　　在黄大江的记忆中，早在六年前的2008年，南部地区大冰灾时，星城足足下了半个月的大雪、暴雪。整个南部地区冰天雪地、飞机、高铁、火车、公路、轮船全线停摆。记得那年冬天，他的长篇小说《塞上星辰》出版，改编的电视连续剧《雪莲花开》也入围金鹰节。时间过去几年了，由于种种原因，这部三十八集电视连续剧仍未与观众见面，新文正在日赶夜赶写修改剧本，准备再向电视台影视中心送审时，自己却不幸查出了癌症绝症。
　　按照乡俗，大年三十的夜晚是要守岁的。一大家人团聚一起，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聊天、拉拉家常。这个时候是一大家人、一大家族人论叙亲情的美好欢乐时刻。
　　聊天之间自然话题多，不知不觉聊到华文，聊他大年三十反常的行为。亲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巧妙地盘问着黄大江，但作为阅历丰富、临场不乱的老江湖黄大江来说，他的回应更是滴水不漏的。
　　与年近九旬高龄的老父老母团年，华文怎么能忍心让这和谐的氛围给破坏了。人到七十古来稀，老父老母已年近九十，这样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怎能掺和一些不和谐的内容哩!不能的，绝对不能的!善意的谎言有时是束最美的鲜花，给人带来愉悦的心境，能使一些不好的因素转化为友好、转化为积极的因素。
　　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一，星城大街小巷的鞭炮一至未间断，整座城市那是炮竹的海洋，欢乐的海洋，炮竹声、歌舞声、欢笑声惊天动地、响彻云宵，好生热闹。
　　黄大江一大清早打开大门，放了一挂鞭炮，这时的星城还未禁炮竹，这也是老辈们流传下来的传统，人们一直在沿袭着春节这一风俗。大年初一放的炮竹都是一种最美好的期待，美好的祝福，美好的愿望，盼望着着新的一年全家人安祥幸福平安。
　　希望归希望，无任你是什么美好的寄予与希冀，人都不能脱离现实，面对现实、正视现实，这是永恒不变的正理。
　　昨晚大年三十，华文只看了十多分钟春晚电视、与家人卿了会天，说到了关乎自己敏感的话题，他就找了个借口先睡了。可是他却一晚都未睡安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人过四十，失眠心烦，更年期现象也很显现的。"啊呀，这个扯鸡巴蛋蛋的，真他奶奶的患妇科病、遇上更年期了?卧槽，这他妈的这些症状不就是闹什么鬼把戏更年期么?
　　男女按通常的生理理论，人们只知道女人到了四十多岁就会遇上更年期，其实男人也有更年期的，只是人们传统的认识让人转移了注意力而已，抑或是人们只是认为男女有别，更年期只属于女性的专属。其实不然，上了年纪的男人根据个体体质差异而论，有的中年男人也闹更年期的，有的甚至比女人更厉害。
　　黄大江一边看着书，一边心里嘀咕着，难道自己遭遇到了更年期?
　　看书催眠，是黄大江多年来总结治疗失眠症的最好良药和方法。也是这种习惯和爱好，使他摆脱了许多的困扰，也让他拜读了大量的文史类书籍。通过看书阅读，尽量转移自己对更年期的疑惑和揪心。
　　重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这是新文七十年代末期最早看的书，上大学期间猎涉了《三国演义》、《水浒》等四大名著，《史记》、《山海经》、《古文观止》、《关羽传》、《岳飞传》、《马克思传》、《恩格斯》、《毛泽东传》、《长征》、《西行漫记》、还有《青春之歌》、莫言的《红高梁》、《丰乳肥臀》、《生死疲劳》等一糸列文史和文学书藉，读着这些作品也给华文自己平添了丰厚的文学和史学素养，丰富了知识面，更重要的是提升了他的人生视野、增添了自信的力量，学到了做人的最基的人生准则，其中更重要的是终于缓解了疑似更年期的一些不良困惑。
　　学习使人进步，学习使人虚心向上，学习更能使人有奔头，学习使人了更加美好的明天。
　　学习还有更多的现实意义，好好学习使人大气，使人变得心胸开阔，使人具备更大的承受能力。
　　尽管如此，现实生活中的自己的的确确是一名癌症绝症病人，这一标签贴在胸前，永远抺不去、擦不掉。
　　有的时候，人的精神也是很脆弱的，它就象一层薄薄的窗帘纸，一弄就破，破了就一切都玩完了。
　　也许这是人面对残酷现实时、人毕竞是人类社会活动中生存与发展的一种高级动物，胆怯，是每个人心里最弱最弱的一种体现，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有哭鼻子的时候。　"现在我们身边能记得住回家路的人不少，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回家的路上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便找不到家，从而便分道扬镳了。"王武，愿我们永远永远记住我们回家的路哦。"
　　说着说着肖文静停下脚步，一把抱住王武，深情地道，"王武，我爱你，爱到永远永远!"
　　哟哟哟，这老夫老妻的了，还来次这么浪漫呀。王武心中嘀咕着。
　　他也紧紧地抱着妻子，深情地在她的额头上吻着。
　　月夜朦胧，却是一片白色的云，你和今晚的月亮一样温柔。在千姿百态中，有繁星点点、童山濯濯，更有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夜空中的那轮皎皎明月，她是我的，也是你的。
　　带着晚归的星星跟月亮，还能握着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白头到老。月亮躲进云里，我想躲进你怀里。月亮不抱你 时光摧毁你 可我爱你。月亮是那么明亮，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房屋、街道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似的。
　　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淡淡的、温柔的、却格外明亮。好美的风景啊!即便夜晚孤寂，月光也与我，伴着你。人生不长，该珍惜就别持续不近不远，我只想再抱你紧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胡文斌和黄大江、刁子寒、文婷、文卓、陈鹏雯、赵红靓、李娟娟、王武提着行李就准备出门。
　　"王武，你们还没吃早餐哩，时间还来得及，吃点东西再走吧。"
　　文美丽在厨房一边忙碌着，一边大声招呼着王武。
　　"不了，我去车站小店买点早点，你管好自己哦，这趟出差可能要四天后才回。"王武提着行李往车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