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温柔
原标题:姥姥的温柔
探亲回家,每天仍是6点起床。朋友点赞:“回家都不睡懒觉?到底是部队的人啊。”
部队生活的影响固然有,但如果将“六点”和“起床”这两个词并列在一起,我首先想起的还是小时候在姥姥家生活的时光。
那时的暑假,父母通常把我撂在姥姥家,尽管我很不情愿。姥姥家的床板硬硬的、厕所臭臭的,除了3块长满草的玉米地,没啥好玩的。尤其让我厌烦的是,每天清晨不到6点,我便会因耳朵痛而惊醒,睁眼一瞧:姥姥正揪着我的耳垂,嚷嚷着:“起来啦!”
姥姥心灵手巧,没有她玩不转的活儿。“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要做工,大脑要思考。”说这话时,姥姥将碎麦秆掺进调好的黄土,开始和泥巴。很快,黄泥巴就被姥姥盘成一口小巧玲珑、有三只脚的小灶。小灶上有4个孔,前面大孔进柴,后面小洞跑烟。火苗穿过上面的圆孔舔舐锅底,燃尽后又从下面一根根铁条空隙里落下。姥姥会用铁簸箕提前伺候在灶底,接住草木灰烬,把它们撒在被鸡鸭猪狗们踏烂的黑泥巴里,用小脚细细踩实。
在姥姥的影响下,我很快学会了盘灶、除草、施肥、嫁接,可烧火这技术,我却上手最慢。
烧火前,一定要预先备好引火用的软柴,伺候在小泥灶边,不然就不容易烧着。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备不够软柴,好几次姥姥刚准备下菜做饭,灶头里的火就灭了。每当这时候,姥姥就一边嚷嚷着“火都不会烧”,一边伸手拧我的耳朵,吓得我直往身后的柴火垛里钻。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适应了各种农活。特别是烧火,姥姥常夸我是“好把式”。我烧火,姥姥做饭,默契的配合让整个屋子里都飘满了饭菜香味,惹得舅舅连说“好香!好香!”此时,姥姥便扭头对我一笑。那一刻,我才发现,姥姥的笑是那么温柔。
日子久了,我才懂得,姥姥有她自己的温柔。
有一次,突然的降雨把家里的柴火都浇透了。眼见着今天做饭没柴烧了,我又心急又沮丧。姥姥却不慌不忙为我披好雨衣,抄起镰刀,牵了我的手来到高高的堰坡上。那里长满了一株株酸枣树。姥姥告诉我,酸枣树有油性,即使被水浸湿了也不怕,一股脑儿塞进灶口,烧起来还噼里啪啦响。只见她弯下腰身,右手握刀,左手揽住枣树棵子,手起刀落。几分钟后,姥姥用绳子扎了一小捆,打好结,让我背上,口中还嘱咐着:“咱少割点,别入秋了,没酸枣子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我已长大成人。立冬前,我一身戎装回家探亲。姥姥高兴地摸着绿军装,乐呵呵地说道:“成器了!”说罢,她转身迈开小脚走到灶台前,准备给我烧火做饭。
我立马抢过姥姥手中的柴火,坐在灶前,像小时候那样生起了火。火苗蹿出灶口的一刹那,无数的往事都闪现在这火光里了,只是那时的姥姥还没有满脸的皱纹。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要做工,大脑要思考……”一边做菜,姥姥一边像过去那样对我嘟囔着。只是那时满耳的严厉,如今却温柔得能滴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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