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独立就换人，环保督察再加码

  地方治理机制要有能力内生出抵御“污染GDP”、维持公共治理权力有效运转的力量，环境保护终究还是要靠“本地和尚”。

  财新网报道，环保部抽调280名监测人员，对京津冀28城重点行业的达标排放情况进行执法监测。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彭应登表示“从外省多地抽调人员进行异地监督避免了利益纠葛，能够保障执法的独立性、客观性。”

  抽调不是个新鲜词，更常见的语境中是因为部门工作繁重，临时借用一批外单位人员帮忙，值得注意的是，此次环保部的人员抽调立足于环保督察的独立性，从机构执法的独立出发，开始着眼于执法者的独立。2017年4月，环保部已从全国抽调环监队伍5600人进行京津冀大气污染强化督察。8月底，环保部又宣布从直属单位抽调人员，组成102个巡查组进驻京津冀28城及所属县。对地方污染治理工作进行评估，第三方的客观中立尤其重要。

  环境的事，比天大。2015年7月，中央深改组第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环境保护督察方案》，不仅提出“让违法者付出付不起的代价”，还明确“生态受损终身追责”的原则。很明显，环保督察所针对的追惩对象包括了具体环境污染方，还包括污染项目的地方决策者，环保督察的责任之大可见一斑。从督企到督政的转变，尤其考验环境执法的制度独立性。具体查处污染企业，尚且会遭遇到类似“强制扣留督察组人员”等恶劣抗法事件，当环保督察查到地方主政者头上，督察组如何确保执法的韧性，机构和人员的独立便显得尤其关键。在一些地方严重的污染事件中，环保部门呈现严重的不作为甚至乱作为情况，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地方环保部门无法在所谓地方经济发展大局面前保有执法的起码定力。“外来的和尚”是否更会念经还不重要，环保督察人员加码首先在于确保执法者的生面孔，这也是机构和执法努力实现独立客观的第一步。

  告别污染，需要壮士断腕的决心。在对污染行为进行根治过程中，尤其需要警惕和戒除靠污染环境来换取经济增长的发展路径。环保部环监局局长田为勇介绍，抽调监测人员是要“对大企业的稳定达标情况进行抽测，还要查处一批超标排放企业”。对大企业的督察、监测和执法，需要借助外来环境执法力量。新一轮环境督察的加码，不仅是寻求人的独立，还有对督察内容的深入，从“没有带监测设备”的督察，到带上设备的现场监测比对，也对环保督察的效率和质量提出了要求。

  督察组一副生面孔，或对地方污染行为有所震慑。当然，靠生面孔开启的执法独立性改革只是环保管理体制寻求突破的第一步，毕竟生面孔总有熟起来的时候，环境执法的严格依然有赖制度保障，环境监测总归需要全程监督，需要从制度上确保环保执法人员和机构的超然、公正。当抽调来的督察人员离开，靠污染谋发展的念想如何从地方施政者和企业心中彻底抹去？地方治理机制要有能力内生出抵御“污染GDP”、维持公共治理权力有效运转的力量，环境保护终究还是要靠“本地和尚”。